暑假刚开始俞还被冯究望带着过了一段分不清早晚的日子,终于在几天后提出抗议。</p>
俞还说:“我想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呆着。”</p>
冯究望动用他聪明的小脑瓜想了想,“那沙发?”</p>
俞还推开冯究望凑过来讨要亲吻的脸,板住脸说:“我说我想要出门。”</p>
冯究望再次伸手把俞还揽进怀里晃了晃,“好。”</p>
于是两个人换衣服准备出门。</p>
平心而论在家的这些天俞还过得也蛮好。他有赖床的习惯,更不要提没有多个闹钟督促起床,一觉能睡到十点多,反倒是冯究望有生物钟,点就能醒了,起床之后会去买早饭。</p>
等电梯的功夫,俞还问:“你什么时候去工作室那边?”</p>
“下周。”冯究望说,“还有四天。”</p>
俞还嘟囔:“四天……”</p>
电梯门开了,俞还往里面走按了电梯键,冯究望站在他正前方。</p>
他微愣:“怎么了?”</p>
“哥哥是不是嫌我粘人。”</p>
俞还无语,“你也知道啊。”</p>
冯究望又凑近一点。</p>
俞还眼前黑压压一片阴影,倒是不害怕,只是注意到别的事情。</p>
“你是不是又长高了?”</p>
冯究望为俞还的转移话题感到不满,侧过身老老实实站在俞还旁边。</p>
“不知道,应该吧。”</p>
这回轮到俞还不满,皱着眉回想自己,“我十八左右就不长了。”</p>
“喝牛奶可以长高。”冯究望偏过头,“你要不试试看?”</p>
俞还知道他在打趣自己,但还是忍不住说:“我已经过了可以长高的年纪……很多年。”</p>
冯究望轻笑一声,“一点都看不出来。”还要为自己的身高纠结,怎么看都不是年长者干得出来的事。</p>
俞还清楚他是说反话,攥起拳头揍了他一下。</p>
最近打冯究望越来越顺手了。</p>
出了楼道,闷热瞬间罩住全身,俞还忽然后悔了,看看身边的冯究望说:“买完菜就回来,今天在家吃,我来做饭,你在旁边看着。”</p>
冯究望先是“嗯”了一声,而后又“嗯?”了一声。</p>
俞还斜了他一眼:“炒菜很热的,你要和我同甘共苦。”</p>
冯究望又笑,“好。”</p>
俞还问:“你笑什么?”</p>
冯究望不回答,手按在俞还肩膀上推他往前走。</p>
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,大概会被同化,变得同等幼稚。</p>
家在市中心附近的好处是走十分钟就可以到大型超市。</p>
俞还踏进超市的瞬间舒了口气,外面是三十多度的高温,后背已经出汗。冯究望也出汗,但好像不怕热似的,还要和俞还并肩走,偶尔胳膊相碰。</p>
“我看你冬天都不怎么怕冷。”踏上扶梯俞还说,“这大热天也不看你喊热。”</p>
“打篮球习惯了。”冯究望指温度。</p>
俞还再次偷偷嘟囔:“年轻人。”</p>
冯究望听到了,眨眨眼嘴角往上弯了一下又强行板住。</p>
冯究望不会挑菜,俞还让他推车跟着他。</p>
在冯究望第三次把车撞到俞还腰上,俞还终于忍不住回头:“你离我三步远。”</p>
冯究望把双手举起来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</p>
路过冷藏区,俞还拿了两板酸奶,冯究望提醒:“喝牛奶才能……”</p>
俞还转过脸,凶巴巴:“我只是想喝。”</p>
冯究望闭上嘴巴。</p>
过了一会儿身后没了动静,俞还忍不住往后看,冯究望离了些距离还在乖乖跟着。</p>
他停下脚步,冯究望也跟着停了。</p>
俞还轻声:“看我干嘛,往前走。”</p>
冯究望往前走了几步,和俞还并排了侧过头,俞还佯装不经意地跟他一块走。</p>
和年纪小的谈恋爱是多麻烦的一件事情啊,要顾虑到小男孩的心情,他撞你很可能是要你关注一下他,在身后可怜兮兮地跟着你。</p>
俞还悄悄说:“不许撞我了。”</p>
冯究望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,眼睛里含着笑,嘴巴里还要说坏话。</p>
“老师你可能误会了,我是真没想到会撞到你。”</p>
他叫老师就够不怀好意了。</p>
俞还的耳朵一下烧起来,怕是自己会错意又怕是冯究望耍他。</p>
不管哪一个都让他赧然。</p>
他于是又嘟囔:“……混蛋。”</p>
冯究望弯半靠在推车把手上看俞还,“老师不要偷偷说小话也说给我听听。”</p>
结果自然是——</p>
挨揍了。</p>
结账从超市出来又是一股热风,却明显没有刚出来那么闷了。天边不知何时被晕染成红色,从山顶蔓延开又消失在半空中渐渐变得蓝。</p>
俞还忍不住停住脚步。</p>
“要去坐坐吗?”冯究望出声,“那边有空座。”</p>
俞还环顾四周,想起之前也在这个广场上碰到冯究望,那时候两个人不是很熟,自己有把柄落在少年手中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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